难忘的记忆



“九一八”事变后,日本侵略者为维持战争、解决国内劳动力不足的问题,除对中国沦陷区的经济资源进行疯狂掠夺外,并在占领区实行极其野蛮霸道的劳工政策。他们在所侵占之地,到处设立劳工管理和招募机构,以骗招、强招或抓捕等手段,每年从华北等地掳掠大批劳工,到中国东北等地,以及日本国内从事各种劳役。这些劳工,在日本鬼子的残酷欺压下,受尽了非人的待遇,吃尽了人间苦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据有关资料记载,在中华民族“抗战”的15个年头中,中国人被日本侵略者掳掠、抓捕的劳工总数超过1000万人。其中,仅在东北被日寇虐待致死者就高达200万人之多……

今天,为纪念中国共产党诞生百年,笔者将2000年采访的,滦县(今滦州市)榛子镇东营村(东营村是1956年修筑唐山陡河水库时,由原属尤各庄村东营,迁建后改称的东营村行政村),仍健在的郑久章、张振亚、王玉珠、邸玉岐和郑友之子郑久泉等,五位劳工亲历者和其家属口述原始记录,整理成章,呈现给大家。

虽此文只是众多劳工,“难忘记忆”的冰山一角,但从这几位劳工痛楚回忆中,就能提醒我们莫忘国耻,牢记初心,不忘使命,坚定信念、理想、目标,永远跟着中国共产党走!

1941年农历五月廿四(公元1941年6月18日)清晨,侵华日军将我们村给围住后,他们以集中开会为名,挨门逐户地把全村人,都给押解到尤各庄村北大庙和董谦的院子里。男的在董谦院内;女的和幼童关在北大庙内。

院墙四周架着机枪,谁也不走动、说话。人被集合聚齐后,日军开始在人群中逐个挑人,足足选了一天。

这一天,人们一口饭也没给吃,也没有水喝,天气又特别闷热。所以,好多人因饿、渴、病、热,着急上火而昏死过去了。然而,日军却不许提要求,违者就遭劈头盖脸地一顿毒打。期间,还有位妇女因受惊吓,还在庙内临盆,生了个早产的婴儿呢。

日军这次抓人选挑的全是青壮年。又选男的,又挑女的。女青年有3人;男青年有45人。

女青年3名(名单略)。

男青壮45名。他们是:

张振亚、姜春善、姜春田、马宝庆、郑友、董仕民、马成章、赵明、张林、田营、芦永珍、张怀、邸云岐、马宝楼、孙士昆、孙显珍、刘顺祥、马金焕、王玉珠、赵云起、郑久如、郑九章、董士杰、赵庆、邸云奎、孟昭和、张坤、刘顺清、杜广、孙士庆、佟海、郑久思、杜长山、张士国、芦永山、田瑞祥、孙长志、王玉思、孙显宗、刘顺田、马金波、李成云、孙显昆、马宝山、芦里。

傍晚,日军把抓来的人,押解到日本侵略军据点儿榛子镇宪兵队。住一宿后,日军又把我们武装押解到丰润县(今唐山市丰润区)城北关一个院内住了一宿。这时,我村被抓掳的妇女已不知去向了。我们这群人在丰润坐上了汽车,被日军押解着到了唐山。在唐山又住了一宿后,又被押解着从唐山坐火车到达了天津。我们这群被抓掳的人,在天津分了组。

我们这个组叫大常组,有66人。除我们村45人外,其他的全是别村被抓来的人。他们是:

西营村14人,有:董谦、王汉文、王顺、王敏、陈少先、李树青、朱凤林、陈金、陈福高、王庆贵、叶成、姜福龙、陈太和崔相印。

北辛庄营村1人,名叫于万长。

李家峪村6人,他们是:李云国、李振国、侯臣、李顺、李长胜和李长才。

我们这个组的组长是姜福龙。

我们在天津只住一宿。第二天,从天津坐火车到的山海关。在这里,日军还给我们每个劳工,都照了单人相片。第二天夜里,从山海关上火车,一直到达东北的三棵树火车站。然后,我们又转乘闷罐火车,到离黑龙江边儿不远的孙吴县站下了车。随后,转乘汽车往北行。天黑后,我们在荒天野岭露宿一夜。天亮后,又走了半天路程,才到达了目的地——与俄国隔江相望的大草甸子处扎了营。

这里荒凉得很,根本看不到人居村落。到这里后,我们才知道,小日本从关内抓我们到关外,是为侵华日军修公路(和我们同来的另一组人是修铁路)。

我们没黑没白、昼夜不停,拼命干活,每天至少十四、五个钟头,终于修好长约百八十里地公路后,日军又让我们在江边儿,建筑军事设施。有地下室、暗堡什么的。这些设施还挺复杂,里面设有枪口、瞭望口、出入口外,还有水井、排水沟、仓库什么的,全部都是水泥浇筑的。修筑好后,上面又添上一层厚土,土层上又都栽上了树。不知底细的人,从外表上看,根本发现不了什么。

大冷天,我们一刻不停地干到阳历新年前后时,因劳动强度大,时间又长,天气又冷又累,又吃不饱,有病不给医治,因病干不活计又不给饭吃,所以劳工们的体质急速下降,人瘦得皮包骨,越来越多的人支持不住了。所以,劳工们干活儿,不到半年的时间,便开始有人累、饿、病、伤或枪杀而死去。

我们村的马宝庆、芦里、孙士杰、张坤、张彬、孙显珍等6人,就是有病不给治,又冻又饿又累而死去的。但是,我村的赵明,却是日军当众练枪法,故意开枪给射杀的!

西营的王汉文和李树青,也是如此悲惨地死去的。

我们这个劳工组,仅仅十个月的时间,就被折磨或害死鲜活生命9人,抛尸异地,成了孤魂野鬼……

我们是第二年春,由日本鬼子押解着,由东北到达天津后,才回到自己家中的。

从1941年农历五月廿四被抓,到1942年农历三月初七回家。给日军当劳工十个月,吃的苦、受的罪不说,活着回来的人,哪位劳工浑身上下不落下治疗无效的伤病及精神创伤啊!而且,当劳工回到家时,有的家庭已经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有的家属精神恍惚,患了精神病,到处乱跑,流离失所;有的老人或孩子因家庭失去了“顶梁柱”,没有了主要劳动力,失去生活的经济来源,无法生存,而无辜早逝或夭亡,甚至绝户断了香火……

对于日军侵华时,抓掳劳工给我们造成的巨大伤害,我们要牢记于心,世代不忘。我们不仅仅是为了记仇而牢记小日本侵华时造下的罪孽而是希望我们的国民,千万不要忘记过去,要牢记历史,不忘国耻,切莫好了疮疤忘了疼,牢记“落后就要挨打”这个真理!

在新的历史时期,让我们紧密地团结在以习近平同志核心的党中央周围,勠力同心,砥砺前行,奋发图强,捋起袖子加油干,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努力奋斗!